心動麽？

心動的。

但也僅僅只是心動而已。

十五歲尚且年少的中原中也很在意自己非人的身份。那時候只要有空就去調查[荒霸吐]的事情，和太宰治的孽緣也是那時候結下來的。

他被算計的眾叛親離。

後來加入了港黑黑手黨後為了閱覽幹部才能瀏覽的資料, 為了積攢資歷小小年紀就往社畜的方向發展。

看到資料, 猜想證實。

他的誕生是伴隨著毀滅的, 嚶啼聲伴隨著黑色的火焰吞噬粉碎了方圓直徑2k的一切物體, 也包括一切生命。至今還是個大坑未填平的擂缽街就是他內心深處的一道傷疤，每次看到那處凹陷都有個惡意的聲音竊竊私語。

中原中也, 你是個怪物。

作為人降生。

年少時他曾多次的幻想過, 即使家庭貧窮, 父母不疼愛他，出生的時候也不受歡迎。至少, 至少他是個人類。就算太宰治內裏的黑泥比任何惡魔都要黑暗, 更像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也羨慕過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人。

不過這是他年少時的想法。

現在二十二歲的中原中也雖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偶爾會冒出遺憾自己不是人的念頭, 但也再也不會執著計較非人的身份。他有聊得來的朋友，有敬重愛戴他的下屬, 有關愛他視他為親人的大姐，還有港黑這個歸宿。

是不是人無所謂。

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他是中原中也。

即使中原中也沒說, 太宰治在他的神色變化中也看透了對方的心思，幾乎沒有過腦子的惡意嘲諷像是毒.液一樣噴吐出去：“真不愧是博愛的神明大人呢，心胸寬廣的令人作嘔。”

惡意的重音咬字‘人’這個字。

“隨便你怎麽去想。”對於這種刻薄如同利劍的語言中原中也聽在耳中自動過濾，他們互相討厭看不順眼想要宰了對方不是一天兩天了。

真要生氣。

早在十五歲的時候他就被氣死了。

中原中也低頭繼續批文件, 太宰治接手港黑本來就是不情不願的。如果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舍棄掉港黑他也能眼睛都不眨的動手摧毀。

但他不能。

太宰治還在吐黑泥, 各種誅心的言辭怎麽紮心怎麽來。

不受影響不代表不會生氣。

中原中也被煩的拍桌子反駁回去：“哈, 就算調換成功在那個世界也要面對你張臉有什麽區別？尤其是一想到我要和你叫同一個人[媽媽]，跟你當兄弟上一個戶口本，還要相親相愛的一起生活我還不如在這個世界呢！”說完這話的時候，他頓時心理性惡心的都想吐了。

太宰治：“……”

他也被惡心到了。

“嘔…”不行。

中原中也越想越惡心。

他放下筆挽起袖子咬著牙說：“哈，按照你今天作的事情那個[媽媽]肯定會抽你吧，我現在就幫你完美的還原[經歷]，不用謝我！”

太宰治頓時收起黑泥精的模樣轉身就跑。

飼養員打宰有分寸，中也可沒有對方對待幼崽時那麽溫柔。中也錘他一項真心實意，他才剛從重病加護的病房裏面出來沒多久可不想再次進去。

病號餐真的難吃。

忍不住在內心又開始酸‘自己’。

要不是每次強制遣返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短時間不能再啟動一次，每次啟動還會影響空間通道的穩定性他早就一天三餐加著夜宵的來一次。

飼養員能庇護他們，總有疏漏的時候。

再者他們隔著一個世界也不好操控，那邊的變數太多。要不然他也不至於等不起只能靠[書]的力量，決定用許願的方式和那邊置換過來。

太宰治跑到門口被扼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臨危之際他祭出情報：“那邊的中也出生了，今天洗三。”

中原中也打過來的拳頭頓住了。

太宰治臉上再次浮現出惡意的笑容：“知道什麽是洗三麽？”

“種花家那邊新生兒一生中非常重要的古老儀式之一。

“近年來已經舍棄了，不過因為寓意很好[媽媽]還是為你舉辦了。嬰兒出生後第三天舉行沐浴儀式祈福，願從此洗滌汙穢，消災免難，祈祥求福。那邊來了很多賓客，每個人都帶著真心實意的祝福來恭喜[你]降生。”

“都是中也，你降生的時候可是帶著災禍呢。要是那些人知道是因你而死，恐怕凝聚起來的怨恨重量就算你是重力使都背不動。”

“嫉妒麽？”

中原中也呼吸節奏絮亂了一瞬間。

嫉妒。

對，他承認。

在聽了太宰治這句話後，不可否認，在羨慕的同時，內心深處也有一股嫉妒的負面情緒湧在胸腔回蕩。

真好啊。

有那麽多人祝福[我]的降生。

太宰治的表情像是誘惑亞當夏娃吃禁果的毒蛇。

他靠近凝視著中原中也的眼睛，吐著蛇信子蠱惑道：“中也，跟我一起過去吧，這樣那些美好的祝福和幸福的人生就都屬於你了。”那邊是兩個人同一時間過來的，這邊要調換也必須是兩個人一起才行。

中原中也的決定有些動搖。

太宰治適時低喃了句：“明明是我的呢。”

中原中也忍不住順著太宰治的話去深想。如果沒出意外，過去的是他們兩個，那麽這些待遇全都是他的，拿回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吶，chuya，你會同意的吧。”

“配合我。”

“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中原中也順著心中的想法點頭：“好。”點了頭他又覺得跟十五歲的自己搶那些他最在意的東西有些愧疚，他怎麽會這麽…

不對！

中原中也楞怔了下眼神突然清明過來，表情震怒，他直接一拳頭就朝著太宰治的臉上招呼過去：“太宰治！你tm的竟然對我下催眠暗示！”

太宰治躲了過去。

神色帶著可惜：“嘖，說好的蛞蝓是單細胞生物呢。”

還是時間不夠，催眠力度不強。

中原中也內心的火氣真的被挑起來了，他又擡腳踹過去：“混賬太宰！我tm今天一定要殺了你！”腳面落在墻壁上頓時出現一個坑，那力道要是實打實的踹實了，內臟都會全部碎裂。

太宰治躲過去，試圖發動嘴炮反擊：“中也，我是首領，你這是以下犯上，我要處刑你！”

這話說的就跟最高幹部嘴裏我要殺了你一樣。

“我死也要拉你當墊背的！”中原中也抄起門口的裝飾花瓶就扔了過去，沒砸中太宰治，碎裂的瓷片飛濺劃傷了他的臉。

“中也，花瓶一百萬，美金。”

中原中也頓時惱火的抄起另外一只砸過去：“這裏的東西就算是全砸了老子也賠得起！”社畜雖然累，但收入也很高。

太宰治：“……”

完了，又翻車了。

辦公室外。

剛剛調過來值班守衛的下屬聽著裏面的動靜小心的問他的上司：“廣津先生，boss沒事吧？”

廣津柳浪淡定的抽了口煙：“沒事，我們boss很耐…咳，我們首領的血條很厚，小打小鬧而已，不用管。”近年來港黑氣氛很壓抑，每個人都繃著神經小心翼翼的做事，這種‘熱鬧’的景象可是好多年沒見著了。

下屬：“……”

聽裏面的動靜，最高幹部是在謀殺篡位吧？

真的沒事？

廣津柳浪扶了下眼鏡：“你去通知後勤部來人過來重新裝修，另外在醫療部的…”他聽了下動靜繼續說：“重病房給boss預約一個床位。”

下屬：“……”小打小鬧這麽兇的麽？

看了眼陷入回憶中的三朝元老上司。

他突然想起前輩的叮囑。

什麽也別說，什麽也別問。想活著就閉嘴，當自己是背景。

賽場

冰帝跡部景吾vs青學手冢國光。

跡部景吾閉著眼走進賽場，他伸手朝天高舉，外圍冰帝學園的網球部員整齊的在吶喊：“跡部。”，走到場中央的時候手伸平，整齊劃一的口號轉換為：“勝者是冰帝。”，他把球拍舉向前方，再次改口“勝者是跡部。”

“勝者是…”

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吶喊聲瞬間靜音。

他接口道：“是我。”

手冢國光淡定的看著對方表演，等停止之後問：“玩夠了麽？”

跡部景吾滿足的伸手和對方碰了下：“嗯。”

開局。

有來有往的打了幾球，跡部景吾一個扣殺率先得分。場外又響起整齊的應援聲伴隨著女生的尖叫聲。

跡部景吾再次打了個響指靜場：“沈醉在本大爺華麗的可愛中吧。”

“……”

全場寂靜。

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沈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中吧。”

眾人：“……”

改口我們也聽到你說可愛了！

跡部景吾面無表情的說：“手冢，繼續比賽吧。”

手冢國光還沈浸在剛才的事故中，順嘴禿嚕了句：“哦，很可愛。”

跡部景吾：“……”

太宰治趴在床頭看著繈褓裏的嬰兒。

橘色的頭發，鈷藍色的眼睛，模樣也像，現在可以確定他就是中原中也了。太宰治靠近對方的耳朵邊問：“中也，作為人出生，開心麽？”

他的低喃尚甜沒聽到，順嘴回答：“還要幾個月才會說話呢。”奶貓大妖怪說神降的人胎也會遵守普通人類的生長規律。

太宰治頓時沒興趣了，沒反應的小矮人逗起來沒意思。

尚甜俯下身盯著寶寶看，真是越看越稀罕：“媽媽的尚也真可愛。”

太宰治楞了下，疑問三連：“尚也？這是名字？他姓尚？”

“老娘生的，當然跟我姓。”尚甜才不管對方以前是不是神明，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就是她兒子。跟她姓，取新名字也是理所當然的。

太宰治有些懵了，他一直默認飼養員肚子裏的孩子是中原中也，名字自然也默認是叫中原中也的。

此時他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姓尚，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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